【红兴】安眠（三十七）
37.
“艺兴，过来吃饭了。”
退烧之后的张艺兴还懒懒地缩在床上不想动，不过即使是背对着厨房的方向，也能把那里传来的声音听得一清二楚。孙红雷确认过他的体温之后就在厨房里忙碌起来，张艺兴竖着耳朵完整听见了电饭煲煮粥全程中蒸汽升腾的声响。直到孙红雷出声叫他去吃饭，他才不情不愿地掀开被子站起来。
其实生病是一件很耗费体力的事情。张艺兴一直不明白，为什么生了病的人明明躺在床上那么久，几乎一动都不动，等到站起了身，却还是觉得头重脚轻。
走到餐桌旁边，孙红雷已经把煮好的白粥端上来放好。张艺兴垂着眼睛坐下，胃里虽然空空如也，但从感觉上来说还是对面前的食物保持着抗拒的态度。孙红雷知道他食欲差，特意给他蒸了鸡蛋羹，即使是在鼻子不太灵光的情况下也能嗅到香喷喷的味道。
可惜今天的张艺兴没办法像平常那样毫无负担地享用免费的午餐。他托着下巴苦着脸举起了勺子，慢吞吞地吃了起来。大概是感冒前期汹涌的症状难以被忽视，张艺兴觉得自己的味觉几乎没有发挥作用。但他也知道，在这种时候拒绝吃饭是完全没有用的，因为孙红雷就坐在对面盯着他，表情看起来平静无波，但就像所有严厉的大人一样，在孩子推开饭碗的那一刻能够立刻用温和但不容置疑的态度把勺子重新塞回他的嘴里。
张艺兴吃掉了半碗粥，实在是觉得没办法再咽下更多的东西了。他偷偷抬起眼睛看向孙红雷，见对方也埋头喝着粥，于是试探着放下碗筷，站起身想离开。一步还没迈出去，就被孙红雷眼疾手快地按了下去，被迫重新坐回桌边。
“怎么就吃这么点？”果不其然，在掺着恐吓意味的眼神之后，接踵而至的是全国家长的通用话术，“生病了还不多吃点，病怎么能好得快。”
“……我饱了，吃不下去。”病中的张艺兴和平时那种精力旺盛的状态比起来差得远，哪里有力气和孙红雷对抗，只好暂时服软，连说话的语气都显得虚浮没底气。
“再吃几口。”孙红雷见他看着确实勉强，也不忍心摆出强硬的态度迫使张艺兴听话，于是放软了语气，“不想喝粥就不喝了，把鸡蛋羹吃掉吧，特意给你做的。”
张艺兴这回倒听话，慢吞吞地又多吃了几口，才又起身离桌。这回孙红雷没再为难他，由着他回屋继续休息。等到孙红雷收拾了碗筷进屋，张艺兴已经重新以他习惯的姿势缩回了床上，被子裹得严严实实。孙红雷凑近了伸手去试他额头的温度，并没有感觉到异常的发热。虽然缺乏照顾孩子的经验，但至少孙红雷独自生活了这么多年，该有的生活常识是有的。他知道张艺兴这是生了病容易疲惫嗜睡，所以也没想着去打扰，只是轻手轻脚地给张艺兴把被子展平盖好，又拉上窗帘挡住午后刺眼的太阳光线。
一只脚刚刚迈出房间，张艺兴突然在身后叫了声叔叔。孙红雷赶紧回头看去，发现张艺兴不知道什么时候翻了个身正面向着他，脑袋从卷成一团的被子中间探出来，头发乱乱的，眼睛比起上午亮了一些。
“怎么了，身体还不舒服吗？”孙红雷的身体比大脑抢先一步行动，折返回来坐到了床沿。
“没……”张艺兴晃晃头，声音难得地黏软起来，“我觉得好累，但是又睡不着……你知道那种感觉吗。”
孙红雷认真地把这番不甚清楚的描述在脑中检索一遍，遗憾的是并未找到与之匹配的记忆体验，于是相当诚实地摇了摇头。
“就是……我知道现在应该多睡觉补充体力，也确实没力气做别的事情，但是躺在床上一样觉得别扭，感觉连入睡的过程都要花费好多力气。”张艺兴认认真真地解释了一通，之后又去观察孙红雷的表情，可惜后者没有发生什么变化。
“那怎么办，我帮你把门关上？”孙红雷看他这样到底还是不放心，“……要不然我带你去医院吧，这样拖久了，万一对身体不好就得不偿失了。”
“我没事，就是……”张艺兴吞吞吐吐了半天，才终于小声说道，“我一个人睡不着，你陪我睡吧叔叔。”
“你确定？”孙红雷一脸狐疑地看着他，手指条件反射似地动了动，还想再去摸摸张艺兴的脸看他有没有发烧，但最后还是忍住了，“真不用去医院？”
“怎么，你怕我传染给你啊？”张艺兴见他犹豫，立刻提高了点声音反问了一句，这样一看倒是有了点平时的精气神，就连无精打采的神态都多了点生动。这回孙红雷反倒是莫名放下了悬着的心，打消了去医院的念头。
“怎么会怕你传染呢，现在又不是流行性感冒多发的时候，你这明显是着凉了……”又多絮叨了几句，孙红雷到底还是依了张艺兴的意思，躺到了他的身边。不过孙红雷并没有和张艺兴分享同一条被子，毕竟他待在张艺兴旁边的主要目的是留意他的身体状况，总不能一时疏忽大意让张艺兴再次着凉。
提出的要求得到了满足，张艺兴不再出声，安安静静地闭上眼睛，呼吸声也平稳得几乎让人察觉不到。孙红雷不确定他有没有入睡，只能同样闭着眼睛不动，准备利用好午间稍微休息一下。不过他睡不着，一方面是年纪上来了不缺觉，另一方面则是因为时刻挂念着张艺兴的状况，不敢睡得太沉。
两个人静静地躺了一会儿，孙红雷突然觉得身边传来了细微的扰动，紧接着，张艺兴连同着厚厚的被子一起贴进了他的怀里。
（未完待续）
提前返乡了，所以先更新下，第一时间记录ip属地的变化~
但是网课还在上，还有两门考试。等到学习进度差不多了会多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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